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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九章工農兵名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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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九章工農兵名額

溫婉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來,伸手給他焯水:“冷水啊,這會兒你就用冷水洗頭,還脫的這麽光,小心受涼。”

陸東平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道:“太陽都到頭頂了,不會受涼,從小都習慣了,比現在冷的時候都洗冷水。”

“你上哪去了?我聽東臨說你老早就起來了,都沒看見你人,公社裏面有事情?”

“沒事!”陸東平伸手擰了毛巾擦了擦:“我上山了,井裏面掉了東西,我趁天沒亮給弄出去了。”說著,從褲兜裏面掏了一卷東西給她。

溫婉遲疑了一下才伸手接住,又是錢又是票的:“會不會有危險啊!”現在不是不許私下買賣?據說抓的還挺嚴。

“不會,我直接給人,一手給東西一手拿錢,我又不自個兒去黑市賣,就是便宜點,問題不大。”

“你,你別這樣光溜溜的了,趕緊去穿衣裳。”

陸東平應了一聲,順手把毛巾搭繩子上晾著,水潑院子外面去。

進屋,溫婉站在門口道:“我的東西都整理好了,你的呢,衣裳什麽的,要現在拿過去嗎?”

衣裳,陸東平除了冬天有一件半新舊的軍大衣就是一件毛衣還算能看,其他的衣服都是補了又補縫了又縫。

就這兩件,連同溫婉給做的那一身暫時弄了過去。還有就是他鎖在抽屜裏面那些,之前給溫婉買的香皂雪花膏之類的東西,拿給溫婉自己收著。這會兒自己有屋子裏,家具什麽的也都全乎,兩個人證也領了,這些東西他不用收起來了。

溫婉邊收拾邊嘀咕:“這衣裳也太少了,換洗都不夠。”

“哎,陸東平,你這個軍大衣,要不要趁現在太陽好弄去洗一洗,兩個太陽就能曬透了。”

陸東平在外面應了一聲:“那個你先放一邊,回頭我拿去河裏洗。”

那溫婉肯定就不管了,她連自己的棉衣都搞不定何況這件軍大衣了。一見水那個重量,真的是提都提不動。

說著話,上工的人就回來了。

早上背上去的背簍這會兒是陸明江背回來的,陸春娥幫他扛著鋤頭,臉上曬的黑紅黑紅的。

陸東臨也和她們走到了一起,帶出去的籃子又是滿滿的。

陸明江放下背簍起身扯著衣裳擦了把臉上的汗問他:“今兒禮拜天,公社還有事情?”

陸東平嗯了一聲。

“煮飯了沒有?”

陸東平道:“我剛剛回來,婉婉煮了粥,沒烙餅。”

溫婉從屋裏出來喊了陸明江和張紅英一聲,有點不好意思:“就是不知道怎麽弄菜,也不會烙餅,就煮了碴子粥。我去自留地裏面摘了菜,都洗好了。”

張紅英放下鋤頭緩了口氣道:“沒事,拌菜快的很,兩下就弄好了。”飯做好了已經很好了。至於什麽飯,她沒問,能做就行,煮熟就行。

陸春娥進了竈房掀了鍋蓋道:“好香啊!姐,你還說不會煮飯,煮這麽好呢!我感覺下飯菜都省了,餅也補不用烙了,我光喝這個就行了,能喝兩大碗。”

溫婉就更不好意思了:“就是不會弄,就大雜燴,什麽都剁碎了放了一點。”

陸東平誇讚道:“好的很,家裏天天熬碴子粥,可沒想到這樣的熬法。”

“那會兒在知青點,一天兩頓天天都是碴子粥,也沒菜,那就只能弄了野菜野蔥什麽的一鍋煮了,我也就只會弄這個了。”

張紅英拿刀砰砰砰的剁了黃瓜和辣椒碎,放鹽和醋拌了拌。

飯在鍋裏久了就稠了,是真的不需要再烙餅了。

省了做飯的時間,豬也有陸東平給餵好了,吃完飯陸明江兩口子就進屋去瞇覺了。

陸春娥倒是沒覺得困,拿了作業出來開始寫。

陸東臨本來打算跑去河壩裏面玩的,看著她,突然又不太想去河壩裏面了,也掏了寫字本出來開始寫字。

“你今天不去小河溝摸魚了?”

陸東難得的坐的筆直:“摸什麽魚呀!那是無聊的小孩子的把戲,我這麽大個人了,幹那事做什麽。”

陸春娥瞅了他好幾眼,有點好奇,想知道他這裝的正兒八經的能裝多久。

“爹說了,要是再留級你開學就不用去了,恭喜呀,美夢終於成真了。”

陸東臨哼哼兩聲:“誰說我會留級,我一定會成功的升入四年級,別瞧不起人。”

“沒瞧不起你,我說的是事實,是你自己不好好學,一天到晚的嚷嚷不想念了的。”

陸東臨不吭聲了,這是事實。

姐弟倆嘀嘀咕咕的溫婉也沒去跟他們湊那個熱鬧,這邊屋裏有寫字臺,正對窗戶,亮堂的很,屋裏還涼快。她拿了凳子坐在那裏,先把自己出的題自己做了一遍,算是寫出來正確答案,然後才開始一本一本的批改。

陸東平也沒打擾她,去自個兒屋裏睡覺,他半夜三更的爬起來的,這會兒到了最熱的時候,也困的不行。

歇了兩個鐘頭,時間就差不多了,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然後那聲音就到了門口。許青銘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:“婉婉!”

溫婉起身,晃了晃趴的有些僵硬的脖子往外面走:“七哥!”

都在一個生產隊,溫婉卻有大半個月沒見許青銘了,好像比上回又黑了一圈。

“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?”

許青銘站在門口往裏面瞅了一眼沒進去:“我過來看看,前兩天碰見陸東平,他說你們時間定下來了,下個月底就要辦酒,我想著該過來看看的。”

就掃了一眼,在當地來說,確實算非常不錯了,陸東平也算是花了心思了。

都是男人,哪怕他沒處過對象他也知道,能讓自己花心思的人那必定是很喜歡很在乎的人。

這會兒他已經不會再去說那些什麽配不上配得上的那些話了。

配不配得上有時候不是主要的,主要是在有限的條件裏面願意不願意花心思。

陸東平的心思他看到了,他沒話說。

至於家裏邊會怎麽樣,他琢磨著,即便是知道溫婉在這邊嫁人了怕是也顧不上了。

家裏除了許家二老和在軍部任職的許大舅,其他人,這會兒該下放的都下放了。

他從兜裏面掏了張票出來:“現在寫信回去說你要結婚的事情也來不及了,這要是在首都,你要嫁人,家裏一定會好好給你置辦一份嫁妝,但是現在,情況不允許。我這也沒別的東西給你,就想著你以前就喜歡做這做那,這有張縫紉機票,我記得你上回說我爸給過你一張收音機票,要是手頭上寬裕,就去買了。陸東平家修了房子置辦了家具,你置辦這兩樣當嫁妝,也算是沒占他們家便宜,也算是風風光光的嫁他們家的。”

“七哥!”

溫婉張了張嘴,一句話都沒說出來,她跟許青銘年歲相仿,從小一起玩到大,打打鬧鬧的感情甚篤,一晃眼,他們都是大人了。

許青銘失笑:“怎麽了?這就感動的要哭鼻子了?”

“誰哭鼻子了,你怎麽這麽討人厭你!”

許青銘笑的更肆意了:“行行行,我討人厭,女生向外,我走了,回頭閑了再來找你。”

溫婉跟著出去喊他:“哎,你等一下,我問你,你給家裏寫信沒有?上回我寄東西回去,也寫了信,都半年了,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。”

許青銘好像沒聽見似的,轉身就跟張紅英他們打招呼,然後跟鬼攆似的出了院子。

溫婉嘀咕了一聲:“這人這是什麽毛病呀!”

她看了看手裏的票,縫紉機票可不好弄,許青銘從哪裏弄來的,還送來的這麽吉時。

下午,陸東平也跟著下了地,溫婉依舊沒去,在屋裏歇了一會兒,趁著涼快,去竹林把衣裳洗了,回頭下工就看見了王建茂難得的跟著陸明海一起到了陸家院子裏。

她簡單的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,等人過去她才又看了兩眼,問陸東平:“久不見知青點的人往這邊來,今天怎麽來了,沒口糧了?”除了這個,她還真想不到王建茂這會兒來陸家幹什麽。

陸東平洗了把臉道:“不是口糧的事情,他要回城了!”

“回城?”溫婉楞住了!

陸東平看著她,有些懊惱,不該跟她說這個的。

溫婉回過神:“現在可以回城了?”

“不能!”這是實話,陸東平也沒想過這方面哄她:“是一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,今年落到我們生產隊了。王建茂也不知道打哪裏來的消息,過年前就開始各處走動,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了。他來隊上今年五年了,人緣還不錯,又有點關系,我大伯這邊不會卡他,過幾天忙完再開個會,民眾表決也應該沒有問題,然後開個介紹信和推薦信去大隊公社一蓋章就算成了,然後糧食關系就算是轉回去了。”

溫婉點點頭。

“那應該沒問題,他倒是挺厲害的。”

那個劉常青據說是跟他一起下放的,在這邊也呆了五年了,依舊回不去呀!

劉常青脾氣直,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,不說有關系沒關系,就民眾表決這一關他都得輸給王建茂。

工農兵大學名額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,陸明海一個人說了不算。

地裏面才剛剛忙完,第二天傍晚,就通知各家各戶去麥場那邊開表決大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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